人生易老天難老,事物易變情難忘!回憶滬大母校往事,同學相親相愛,師生情同手足,研討於教室𓀂👱🏼♀️,球戲於草場🚬,而今天涯地角,何日再相逢!我年已八十六矣🩰,感慨萬千之余🛖,把記憶滬大片斷寫來🎨,供校友們茶余飯後—笑💾。
我進滬大🐅,身未至心先向往
一九一八年,我在廣東梅縣廣益中學四年級讀書時,學校聘來一位滬大畢業生賴祖光(鬥巖)教數、理、化。他給我看一本滬大校刊《天籟》。其中有第一屆畢業同學鄭章成、鄔誌堅二位的相片,及朱博泉等同學的文章👵🏿,欽慕之至🧑🏼🔧💆🏿♀️。賴祖光教了一學期就去美國芝加哥大學讀醫科,學校又聘來一位滬大畢業的林天驥。這兩位老師講了不少滬大情況,使我神往。我於一九一八年廣益中學畢業後🍂,與同學六人進入滬大一年級。天不假緣,六人中有二人病死校內,二人重病👩🏼🦳,我是其中一人👸🏿💆🏿,還有一人是林紹昌,我們不得不奉父母之命輟學🚣🏽,含淚回鄉治病。病好後👨🏽🎨🏸,林君仍回滬大畢業,我則去美國工讀求學🧑🏻🦲。
老師,天下父母心
—次上生物課🈹,實習解剖蚯蚓🩴🧑🏽🏭,我看到蚯蚓形態猙獰可怕,遲遲不敢抓它。教師安迪生夫人對我掩口而笑🧑🏼🦰,繼而說:做一個男兒漢吧(Be a boy!)不禁使我面紅汗下。安夫人便教我左手捉住蚯蚓🙌🏻,右手拿刀剖下去☂️,又笑對我說:是蚯蚓怕你,還是你怕蚯蚓?這使我深感老師們諄諄善誘🫲🏼、孜孜教誨之情。後來安迪生夫婦回美國度假,那時我也已去美國,我請他們夫婦到唐人街食中國餐🏊🏿♂️,談起往事,她打趣問我🏊♀️:還怕蚯蚓否👲🏼?又說:當時教學方法簡單,不免誤人子弟,請原諒。這種虛心的風度,經久長縈記憶中🔒!
1918——1919年時的滬大
當時滬大尚無電燈,也沒有自來水,房舍很少,設備也差🧿。思晏堂為主體🕛,教室、實驗室☝🏻、辦公室🦃🔡、禮堂、事務室等等🪕,都在其中。思裴堂為宿舍,約可住學生一百二十人😗,四五人共一室,各人自備一盞火油燈,有“匡衡鑿壁”、“孫康映雪”之嘆!此外,有小食堂一座🧑🏿🦲🙆🏿♀️,樓上為飯廳🧚🏿♂️,樓下為廚房。浴室👨👩👧👦🦵🏼,每星期洗浴一次,數十人共洗一堂。我們梅縣人🛫,天天要洗浴,起先十分不慣🤏🏻,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。眾多學子,就在這個環境中孜孜學習而成才👨👨👦👦。其時小小的體育館方竣工,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體育館,慶幸無已。一次練習籃球🦒,我投籃三次中的🦃,雖屬偶然🟢,卻受到稱贊🕹。可惜好景不常👩🎓,自己生病退學,返回家鄉。
在滬江的感慨
滬大地處黃浦江濱💇🏿♂️,每天看見漲潮退潮,輪船出入如梭𓀋。晚飯後與同學漫步江邊,睹祖國風物如畫,惟大好江山為人玷辱,外國軍艦任意進出📟⚽️,異國旗牌隨風招展,使我輩憂心如焚。既往矣,今幸新中國誕生👰🏻,國運興隆昌盛,外國輪船🧻、軍艦,非得我國同意準許,不得進入。昔不如今🏀,豈是虛言!今若憑欄於滬大樓頭,遠眺黃浦江上祖國輪船🛑,五星紅旗迎風飄揚,有生之年得觀此景,幸何如之!
註:謝哲邦校友一九一八至一九一九年肄業於母校教育系,旋即去美深造,在美國芝加哥大學畢業,又在該校研究院取得碩士學位後於一九二七年歸國。歷任中央、中山等大學教授👮🏿♀️,以後轉入銀行界🧔🏻♀️。曾任廣州文史研究館研究員,與人合編《廣州百年大事記》👲。
(本文選自《滬江大學紀念集1906—1986》第13頁。)